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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中国经营报

本报记者万佳丽上海报道

密春雷，一个上海富豪。

2020年4月21日，位于上海市静安区江宁社区C050201单元023-7商办地块以60亿元成交，成为上海市今年以来土地总价第二高的成交地块，而背后的受让方正是览海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览海控股”），其实际控制人系央视主持人董卿的老公——上海滩富豪密春雷。

《中国经营报》记者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览海控股、上海人寿以及览海医疗（600896，SH）的实控人密春雷近年来发展快速，之后其一系列投资以及投资的资金来源也颇为神秘，记者在调查中试图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

密春雷老家

一则2019年12月30日的“10队农户领各单位粮补清单”上，密伯元和其母亲共领了704元。

1200平方公里的崇明岛，风景秀丽。外地人乃至一些上海人都以为崇明岛全部是上海市崇明区。实际上，在崇明岛的北部，有一小部分归属江苏省。永隆沙、兴隆沙和新村沙这三块地方，归属江苏省海门市和启东市。两市分别在崇明岛上设海永镇和启隆镇，来管理归属于各自的区域。

1978年12月，密春雷出生在属于上海市崇明区一个村子的农民家庭，是家中独子。1973年出生的董卿，其老家亦在崇明岛，属于江苏启东的启隆镇。2020年4月23日，记者前往崇明岛探访，密春雷老家的多位邻居描述，密春雷小名叫“小牛”，性情温和，从小脾气好，没看他跟别人吵过架。

密春雷老家是在崇明岛中部的庙镇镇庙中村。密春雷在早期公司的材料申报中，将老家地址填报为庙镇镇农民街。而今的庙镇镇农民街，沿街分布着法庭、小学等，如果没有疫情，这里的街道平时会比较热闹。密春雷家最早的一处住宅也在庙中村，卖掉了此处的住宅后，密春雷家在距离老住宅100米左右的地方新建了一个占地颇大，带有近百平方米小院子的别墅。

进出这套别墅的小路，当地人介绍是密春雷出资修建的，密春雷的家就在小路尽头右手边。邻居家的老人说，密春雷一家很少回这老房子，可能一年不一定能回来一次，记得前两年清明回来过，今年和去年都没有看到他们回来。

当地人告诉记者，密春雷没上大学，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做生意了。

据记者多方了解，密春雷最初是在崇明公安局交通队跑运输，后来和当时的妻子金晶（做生意前是实验小学一名老师）收了家公司开始做起工程。

记者查阅工商信息系统，1992年10月8日注册的上海崇明公路物资有限公司，目前股东中，密春雷持股80%，金晶持股20%。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中显示，上海崇明公路物资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为吴琦。其经营范围包括建材、沥青、金属材料等。密春雷目前担任执行董事，金晶担任监事，吴琦任总经理。2017年1月27日，法定代表人由密春雷变更为吴琦。上海崇明公路物资有限公司对外投资了上海崇明公路工程养护有限公司，旗下还有7家分支机构。

记者在进一步的查询中还了解到，1994年7月1日成立的上海崇明公路建设有限公司，目前法定代表人为密伯元（记者多方核实，系密春雷父亲），监事为金晶。公司经营范围为公路桥梁工程建筑、给排水工程建筑、公路养护维修、公路设备租赁、土石方工程。《崇明县志》（1985～2004）中收集了以20世纪80年代前早市停止为标志而湮没的集镇56个。《崇明县志》还记录了上世纪90年代崇明岛经济迅速发展，交通等基础设施快速建设。无疑，密春雷家族正是赶上了90年代的发展机遇。90年代的时候，年轻的密春雷喜欢在欣欣向荣的街道上跑步。

许久也难回老家一趟的密春雷，村民们难以看到其身影。村里年迈的老人，喜欢去正在整治的河道边，看看新村的变化。而在密春雷家附近墙上的村民公示栏，一则2019年12月30日的“10队农户领各单位粮补清单”上，密伯元和其母亲共领了704元。

此外，记者在探访期间还独家获悉，密春雷的母亲叫钱冠军。钱冠军持有上海中瀛产业股份有限公司20%股权，上海览海物业管理有限公司30%股权，同时在数十个密春雷相关公司担任监事。从密春雷早期关联的公司看，这些公司都是其夫妇或者父母构成的家族企业。密春雷家族早期的公司中，还有设立在崇明岛南门的记录。由于时间过去了二三十年，已经无法探寻。唯有密春雷前妻金晶早期登记的地址还在南门新南路一处居民区。记者现场探访发现，该处住房位于该住宅区某栋6层，从燃气账单等可以看到居住人员已经变更。该处小区保安已经记不得有这样一位金女士。

不断进化

自2015年开始，览海控股的注册资本开始快速且大幅增加。

记者发现，本是扎根崇明岛建筑交通领域的密氏家族公司，在2003年开始渐渐“进化”。

2003年9月，密春雷和其父亲密伯元分别出资4000万元和1000万元，在老家崇明县（如今是崇明区）津桥经济开发区成立了上海中瀛企业发展有限公司，公司注册资金共5000万元。这家公司正是览海集团的前身。注册资金5000万元，按照当时的相关管理办法，注册资金需要实缴。这意味着，2003年9月前后，密春雷和其父亲资金实力已经较为雄厚。

“听他自己后来和老家的人说是做期货赚了一笔。”知情人士说道。期货的故事，在许多上海大佬的传说中，似乎都是相生相伴。然而，即使是其亲口所言，或许也未必是真。

随后，览海控股集团前身上海中瀛成立，密春雷的事业进入了快速发展期。目前，其控制的览海控股旗下投资了保险、银行、地产、医疗、汽车、煤矿等各类资产，逐渐发展成现在的“资本帝国”。

览海控股成立之后，频繁增资是其特征之一。根据记者掌握的工商信息显示，览海控股一共经历了7次增资，公司注册资本由最初的5000万元增加到65亿元。

第一次：2004年2月，公司变更注册资本为8000万元，由原股东密春雷增加资本金3000万元，密伯元出资额不变，变更后股东出资比例为密春雷87.5%，密伯元12.5%。同年8月，将原注册登记在工商崇明分局迁至上海市工商局注册登记。同时在2004年7月28日，因组建集团，将上海中瀛企业发展有限公司变更为上海中瀛企业（集团）有限公司。

第二次：2013年11月19日，密春雷增加资本金8000万元，公司注册资金扩充到1.6亿元，而密伯元出资额不变，变更后股东出资比例为密春雷93.75%，密伯元6.25%。

第三次：2013年11月28日，密春雷增加资本金5000万元，公司注册资金扩充到2.1亿元，而密伯元出资额不变，变更后股东出资比例为密春雷95.24%，密伯元4.76%。

2014年8月29日，上海中瀛企业发展有限公司变更为览海控股（集团）有限公司。2014年10月底，览海控股将公司住所搬至上海自贸区加枫路26号6层。记者在走访时得知，览海控股目前办公场所已不在此处。该处物业和保安均不记得有这样一个公司存在。

第四次：2016年2月，公司变更注册资本为10亿元，其中密春雷认缴9.9亿元，持股99%，密伯元认缴1000万元，持股1%。2016年4月，再次变更注册资本为20亿元，密春雷货币认缴出资额增资到19.8亿元，密伯元认缴出资额增资到2000万元。

第五次：2016年9月，继续将公司注册资本增加至30亿元，其中密春雷出资29.7亿元，持股99%，密伯元出资3000万元，持股1%。

第六次：2016年10月，继续将公司注册资本增加至60亿元，其中密春雷出资59.4亿元，持股99%，密伯元出资6000万元，持股1%。

第七次：2018年12月，新股东上海丰道正达投资有限公司认购5亿元，持股7.69%。而上海丰道正达投资有限公司股东叫钱冠军。记者独家获悉，钱冠军正为密春雷母亲。

从这些变化可以看出，自2015年开始，览海控股的注册资本开始快速且大幅增加，这或许与其开始加快资本布局有关。

系列布局

截至目前，览海投资控股股东及其一致行动人已累计质押的股票数量为1.70243亿股，占其持股总数的41.76%，占公司总股本的19.59%。

2015年2月，览海控股联合中海集团投资有限公司、上海电气（集团）、上海城投资产经营有限公司等共同发起设立了上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人寿”），览海控股持股比例20%，为上海人寿单一最大股东，公司初始注册资本20亿元。进军保险，成为2015年前后众多资本的战略布局。

2015年，对于各路资本系而言是一个重要节点。2012年薄王事件和随之而来的反腐力度加大，一些资本系经历了两三年的消停后，又开始蠢蠢欲动。览海是否在这时候搭建上了更加具有实力的资本系呢？记者将在后续追踪报道。

2016年，经原保监会批准，上海人寿变更注册资本至60亿元。通过此次增资扩股，上海人寿引入3家新股东——洋宁实业、和萃实业及上海幸连贸易有限公司，增资后3家股东持股比例分别为13.75%、13.75%、3%。

但之后，上海人寿被曝出洋宁实业、和萃实业在2016年的增资申请中隐瞒与控股股东览海控股的关联关系以及超比例持股，提供虚假材料，在2018年4月被银保监会要求清退违规股权。

直到今年4月8日，上海人寿发布变更股东公告称，上海和萃实业有限公司、上海洋宁实业有限公司各将所持有的上海人寿13.75%股权，转让给览海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上海中静安银投资有限公司、上海银润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大连迈隆国际物流有限公司4家公司，转让完成后二者将完全退出上海人寿股东名单。此次股权转让后，第一大股东览海集团持股比例将由20%提升至32.8%。

搭建上海人寿的2015年，览海控股开始尝试控壳一家上市公司。

2015年6月，彼时的中海海盛（600896.SH）公告，拟以6.85元/股的价格，向上海览海投资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览海投资”）发行2.9亿股，募资不超过20亿元。密春雷旗下的览海上寿也受让了8200万股中海海盛股票，本次定向增发完成后，将占总股本9.39%；览海投资将持有股份比例为33.43%，两者合计持有42.82%股份。本次发行完成后，第一大股东将变更为览海投资，实际控制人将变更为密春雷。

览海上寿仅是一家平台公司，在收购中海海盛前夕，于2015年5月成立，其中览海控股持股51%，上海人寿持股49%。为何又要临时成立一家公司去收购上市公司中海海盛的股权呢？

成功拿下中海海盛的控制权后，密春雷清空了中海海盛原本的航运资产，装入医疗资产，中海海盛向医疗健康领域转型，最终改名为“览海医疗”。

之后进一步提高持股比例巩固控制权，在2017年12月19日至2018年12月31日期间，上海览海通过上交所集中竞价交易系统累计增持了上市公司览海医疗股份1267.2111万股。览海投资合计持有览海医疗股份3.04642913亿股，占览海医疗总股本的35.05%。上海览海及其一致行动人览海上寿、上海人寿合计持有览海医疗股份4.07621632亿股，占公司总股本的46.90%。

值得注意的是，截至目前，览海投资控股股东及其一致行动人已累计质押的股票数量为1.70243亿股，占其持股总数的41.76%，占公司总股本的19.59%。

览海投资是密春雷“览海系”的核心股权投资平台，是览海医疗产业投资股份公司（上市公司览海医疗）的第一大股东，最新持股比例为35.05%。而览海上寿则是览海集团与上海人寿共同成立的医疗产业投资平台，持有览海医疗9.44%股权。

拿下上海人寿这块保险牌照，只是密春雷在金融领域布局的开始。之后，他又接连受让了上海农商行、曲靖市商业银行的部分股权。

2016年12月，览海控股斥资18.9亿元“接手”绿地控股所持上海农商行4%股权（即2亿股股份）。截至2019年末，览海控股持有3.36亿股，占上海农商行总股本的3.87%，位列第十大股东。

后经览海控股提名，张锡麟担任上海农商行监事，黄坚担任非执行董事，黄坚还在览海医疗产业投资股份有限公司担任董事。

2019年截至报告期末，览海控股与其关联方、一致行动人合并持有本公司3.87%股份，出质上海农商行3.2亿股股份，质押股份数占其持股总数的95.24%。

也许是对上海农商行没有实现控制权，览海控股又继续收购了曲靖市商业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曲靖商业银行”）。

2018年4月，览海集团认购曲靖商业银行4.92亿股股份，持股比例19.50%，与云南省水务产业投资有限公司并列第一大股东，与览海控股同一时间进入的新股东还有紫光集团。

2019年8月，云南银保监局核准王建平的曲靖市商业银行董事长任职资格。据悉，王建平由该行股东览海控股提名出任董事长。另一名董事石福梁也由第一大股东览海控股提名，其此前任上海人寿保险股份有限公司总裁、览海控股党委书记。

在控股保险银行之后，密春雷并没有停下其资本布局的脚步，其继续大手笔四处收购汽车、地产、医疗等资产。

2019年4月，润东汽车（1365.HK）发布公告，与昆明彦恒汽车销售服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昆明彦恒”）签订转让股份的意向协议，拟向昆明彦恒出售4家间接全资附属公司（即：润东汽车集团有限公司、徐州润东汽车营销管理有限公司、徐州悦美汽车营销管理有限公司及徐州润东交广汽车营销管理有限公司）的全部股权，出售价格约为人民币34亿元。昆明彦恒公司背后的实控人正是密春雷。

公告中的这4家附属公司直接或间接持有及管理润东汽车集团的62家附属公司，主要包括山东、安徽、江苏、浙江及上海经营的共56家汽车经销店。

除了保险、银行、融资租赁、医疗健康、汽车以及地产等资产，密春雷还在内蒙古拥有煤矿资产。密春雷投资35亿元与内蒙古平庄煤业集团合资成立内蒙古中瀛天山能源开发有限公司，对内蒙古赤峰市绍根煤田阿根塔拉矿区的煤炭资源进行开发。

除了在内地布局的系列公司之外，密春雷早在2004年就开始布局香港。记者从香港公司注册处查询到，密春雷在香港至少有2家公司，其中中瀛控股（香港）有限公司（ZHONGYINGHOLDINGS（HONGKONG）CO.，LIMITED），成立于2004年10月13日，于2010年3月解散，股东为密春雷；中国览海医疗集团（香港）有限公司（ChinaLanhaiMedicalGroup（HK）Limited），成立于2014年12月，股东为密春雷。此外，览海国际贸易有限公司（LanHaiInternationalTradingLimited）注册在开曼群岛，成立于2015年9月，股东为ChinaLanhaiMedicalGroupCO.，LIMITED。这些香港公司和离岸公司，将会在密春雷的布局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呢？记者将会持续追踪。

4月的崇明岛，鸟语花香，密春雷儿时游泳过的小河河水已被抽干，正在进行大规模修理整治。最后的春光里，密春雷斥资60亿元零溢价拍下静安区黄金地块。“小牛”还在加速快跑！

在密春雷的老家崇明，上海人寿亦深度参与其中。2015年，上海人寿开业那一年，其斥资2.3亿元溢价从关联方上海中瀛工业科技研究有限公司购置中瀛3号房产，上海中瀛工业科技研究有限公司是览海集团的全资子公司，法人代表为密春雷的父亲密伯元。

中瀛3号位于崇明县城桥镇三沙洪路899号，距离崇明县城3公里，距离浦东陆家嘴100公里。多位内部人士告诉记者，这个地块用地性质为科研用地，密春雷用很低成本拿下了这块地，仅花几千万元。

而在2015年上海人寿刚成立不久，业务尚未全面展开，并无迫切地建立后援中心（购置上述物业）的需求。

2015年4月30日，上海人寿召开股东大会通过此事项。不过知情人士透露，该事项仅为很勉强地通过，有一位股东投了弃权票。

上海人寿另一全资子公司上

海佳质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佳质资产”）则持有世纪大道160号物业，该物业商场部分直接取名为览海国际广场，该位置在陆家嘴CBD核心区域，紧邻上海环球金融中心，为上海环球金融中心裙楼。

览海医疗的上海览海门诊部亦开设于此，面积约1万平方米，门诊中心在1层二区、地下B1、B2层。

据上海人寿披露，览海医疗向佳质资产承租世纪大道160号物业部分商场（建筑物名称览海国际广场）527.1平方米用作品牌餐饮经营，租赁期三年，租赁合计关联交易租金人民币1202万元。

览海医疗年报披露，览海医疗2019年与佳质资产关联交易金额3739万元，即2019年租赁上海人寿子公司佳质资产所持有的房产费用3739万元。此外，览海医疗对佳质资产有3950万元账龄超过1年的重要其他应付款。

“神奇”万能险

2016年上海人寿因为万能险问题而成为要求整改并派驻检查组进行现场核查的9家公司之一。

早在2015年，上海人寿总裁石福梁就表示，上海人寿作为一家新成立的公司，“仍走以保障型产品为主＋个人营销渠道的寿险发展老路是行不通的”。

依靠万能险，上海人寿2015年总资产达183.22亿元。当年上海人寿保户投资款新增交费（万能险保费）100.87亿元，为其原保费44.05亿元的两倍。2020年1季度末，上海人寿总资产达731.76亿元。

万能险是保险圈公认“圈钱”神器之一，其比信托融资更有优势，一是门槛低（信托的起点要100万元，万能险则1000元或1万元即可投），二是获取保费的成本很低，地产公司信托融资大约要13%至15%的融资成本，有时可能更高，但万能险借助银保渠道，融资成本（结算利率5%＋若按市场一年期万能险银行一般手续费3%左右的水平来算）会远远低于信托的成本。

2016年上海人寿因为万能险问题而成为要求整改并派驻检查组进行现场核查的9家公司之一。在后来保险监管部门整顿过程中，不少保险公司开始主动压缩万能险保费规模，转而发展长期健康险产品，不过几年过去了，上海人寿依旧重点发展万能险。

近日，上海人寿再次推出两款万能险产品：上海人寿稳得利养老年金保险（万能型）、上海人寿增利宝铂金版终身寿险（万能型），从简单来看选择趸交的话，这两款产品即使退保也基本能在第3个保单周年末拿回本金，虽然有点像中短存续期产品的味道，但上海人寿还在条款中作了一些对监管政策的规避，如第4年、第5年退保仍分别收取2%、1%的退保手续费。

据上海人寿官网披露，上海人寿稳得利养老年金保险（万能型）、上海人寿增利宝铂金版终身寿险（万能型）最近一个月的结算利率为5.3%。对于如此高利率，上海人寿一位精算工作人员透露，利率比较高除了需要投资端支撑外，也是“公司目前发展策略考虑”。

雁过留痕

即使在四季度新增了5.38亿元的资金运用类关联交易，其本年度累计的资金运用类关联交易仍旧为28.41亿元。

上海人寿年报显示，2016年上海人寿购买信托产品27.7亿元，2017年购买信托产品32.3亿元。

多位知情人士告诉记者，这些信托有不少为流向上海人寿股东及关联方，或者穿透下来是关联方。

一位负责上海人寿业务考核人士告诉记者，当时负责资管人员很苦恼，一方面公司对资管的收益率有考核，另一方面公司又要投一些低收益率、风险比较高的关联方信托产品。这让工作很难做。后来人力资源部门调整了考核方式，对老板要求投的项目不考核，只考核自营项目。记者从负责资管的工作人员处同样得到类似观点，信托是密春雷及其关联企业获取资金的重要方式。

不过在上海人寿关联交易信息披露中，并未见2016年、2017年的有关信托的信息披露。

在2017年10日，原保监会下发监管函，指出上海人寿在“三会一层”运作、关联交易、内部审计、考核激励等方面存在问题，原保监会对上海人寿作出了处罚，要求自监管函下发之日起六个月内，禁止直接或间接与览海控股（集团）有限公司及其关联方开展下列交易：1.提供借款或其他形式的财务资助；2.除存量关联交易的终止行为（如到期、赎回、转让等）以外，开展资金运用类关联交易（包括现有金融产品的续期，以及已经签署协议但未实际支付的交易）。

监管函要求的六个月观察期过后不久，2018年上海人寿出资6.9亿元投资，信托资金用于受让览海医疗持有的上海和风置业有限公司95%的股权收益权。

该信托计划的融资方、担保方、抵押方都是密春雷为法人的公司，上海人寿系以万能托管账户现金方式出资，并由万能托管账户接受本金及信托利益分配。

2019年上海和风置业净利润－2983万元。而在2018年览海医疗股票简称尚为*ST海投，未解除退市风险警示，仍在股票停牌期。按银保监会的《保险公司关联交易管理办法》的要求，资金运用类关联交易：包括在关联方办理银行存款，投资关联方的股权、不动产及其他资产；投资关联方发行的金融产品，或投资基础资产包含关联方资产的金融产品；与关联方共同投资（含新设、增资、减资、收购合并等）。而上海人寿第三季度关联交易分类合并披露公告显示，而其年度累计资金运用类关联交易达到了28.02亿元，而该公司三季度的资金运用类关联交易只披露了9.22亿元，大约有18.8亿元未披露。

这样的问题不仅存在其三季度的关联交易报告中，在四季度的关联合并报告中也存在，其四季度新增的资金运用类关联交易包括：10月11日给昆明锦慧置业发展有限公司增资5亿元，12月19日给上海佳寿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和舟山和润文化旅游发展有限公司提供财务借款0.04亿元，12月21日在曲靖商业银行办理0.15亿元存款，12月21日在曲靖商业银行办理0.13亿元存款，12月31日为上海佳寿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和舟山和润文化旅游发展有限公司提供0.04亿元贷款，其合计资金运用类关联交易为5.38亿元。

对于其将19亿元资金运用类关联交易未披露的问题，记者致函上海人寿采访，该公司相关负责人称，其关联交易已经做到了应披露尽披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