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邓峰访谈(邓晓峰投资风格)

币圈知识阅读 9 2023-06-20 21:3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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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要求，大力发展数字经济，提升常态化监管水平。支持平台企业在引领发展、创造就业、国际竞争中大显身手。

如何评价过去两年的平台经济反垄断执法，如何理解“常态化监管”，未来反垄断监管重点何在？

12月22日，南方都市报个人信息保护研究中心联合清华大学人工智能国际治理研究院、人工智能治理研究中心（清华大学）在北京举办“2022啄木鸟数据治理论坛”。

在平台反垄断专场上，多位与会的反垄断专家学者围绕上述问题展开讨论。有学者表示，常态化监管的手段和措施可能相对温和，但这也是一种持续、坚定的监管。还有专家表示，未来平台经济反垄断常态化监管不应以巨额处罚为目标，而是以纠正市场中涉嫌垄断和不正当竞争行为为目标。

“反垄断不会阻碍创新和行业健康发展”

自2017年以来，全球范围内掀起一场科技反垄断风暴，特别是以谷歌、苹果、亚马逊、Meta（此前名为Facebook）为首的硅谷科技巨头遭遇海外多国反垄断监管“围剿”。2020年底我国监管层释出“强化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信号，中国互联网反垄断破冰。

上海交通大学凯原法学院教授侯利阳认为，平台反垄断在国内国外都是火热的话题，但是落脚到理论研究，目前尚未形成完整的理论供政府监管使用。“从某种角度来说，平台反垄断是一项实践先于理论的活动。”

在他看来，中美欧的反垄断监管也代表了三种不同态度。欧盟的反垄断监管远远领先与其他所有国家，还率先颁布《数字市场法》和《数字服务法》。美国方面则“雷声大雨点小“，提出很多案件和立法，但无论是反垄断处罚还是立法都迟迟没有落地，相对保守。中国推出一系列执法案例，也颁布了多项立法草案，但鉴于多种复杂原因，目前平台反垄断处于相对平缓的状态。

值得注意的是，2021年被外界称为中国平台经济反垄断元年，执法动作突出，查处上百起平台经济领域案件，罚款金额超过200亿元。与此同时，受疫情因素和宏观经济影响，科技创新和消费均显乏力，互联网行业呈现出下滑状态。

南都·反垄断前沿《平台经济反垄断年度观察报告（2022）》也谈到，“收缩”“降本增效”“过冬” 流量”“全生态”“脱虚向实”成为2022年企业方面频频谈及的互联网关键词。

对此，外界不少声音将此归因至这波强劲平台经济反断执法。

中国信通院政策与经济研究所监管研究部主任李强治长期关注平台经济和科技行业发展态势和形势。他强调，行业下滑的背后的确存在监管政策叠加效果作用，但反垄断不会阻碍创新和行业健康发展。

李强治表示，反垄断只是整个数字经济治理体系的一环，相对其他监管工具，这是一个纯粹市场化、国际化监管工具。反垄断坚持以公平竞争执法为目的，将对市场预期以及未来行业创新和发展起到正面作用。

“平台反垄断本身没有问题，我们必须要坚持做下去，关键在于如何对平台进行规制？”侯利阳认为，当前平台的两个面向——“既是运动员，又是裁判”分别指向平台的组织职能和经营职能。根据平台不同职能进行分类规制，使得平台各方面职能能够最优化，从而实现互联网资本健康发展。对于平台的经营职能，应当慎用反垄断法来处理，尽量允许平台之间互相竞争；因为这些公司体量大体相当，且竞争过程中有可能产生创新的机制。至于平台职能方面，原则上应当允许，同时划出一部分禁止范围以保障平台中立性。

常态化监管是可预期的监管，不以巨额处罚为目标

南都报告指出，结合当下中国经济面临“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三重压力的大背景下，“规范”“健康”“持续”“发展”成为这一年来平台经济监管关键词，平台经济进入“常态化”监管阶段。

今年中共中央政治局两次会议均提到均提及“完成平台经济专项整改”和“实施常态化监管”，7月会议更是首次提出集中推出一批“绿灯”投资案例。

时至年末，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部署2023年经济工作。会议强调坚持稳中求进工作总基调，要求大力发展数字经济，提升常态化监管水平。支持平台企业在引领发展、创造就业、国际竞争中大显身手。

从“强化反垄断和防止资本无序扩张”到“实施常态化监管”“为资本设置红绿灯”以及“集中推出一批绿灯投资案例”，南都报告认为，相关政策的表述变化也在释放着稳预期、促发展的信号。

那么如何理解“常态化监管”，这意味着监管力度的降低？暨南大学知识产权研究院副教授仲春看来，这至少不是一个正确的认识。她认为与常态化监管相对的是阶段性、运动型监管，这是一种短期内的集中性行动，体现在监管力度、范围和深度的加强。常态化监管在手段和措施上可能相对温和，但它也是一种持续、坚定的监管，水滴石穿。

“常态化一定是可预期的监管。如果仅仅从案例数量和罚款金额去理解常态化，无疑会形成一道执法部门头上的‘紧箍咒’。”在李强治看来，未来平台经济反垄断常态化监管不应以巨额处罚为目标，而是以纠正市场中涉嫌垄断和不正当竞争行为为目标，理顺平台经济发展方向，使之进入正向循环的状态。

仲春还提到，这两年的平台反垄断强监管明确了企业合规方向。比如说“二选一”监管，从中小商户反馈来看较为正面，获得了相对广阔的发展空间。适时回顾这些监管动作的有效性，评估执法效果，有助于为常态化监管提供方向。

此外，明年平台经济反垄断监管重点可能在哪些方面？这也是备受业内关注的焦点话题。

清华大学长聘教授、经济学研究所副所长王勇认为，明年监管将会集中推出一批“绿灯”案例，推出更多扶植性的政策。与此同时，涉及互联网平台分类分级、承担主体责任等相关方案也可能会陆续出台，以引领行业发展。

王勇强调，平台经济的安全问题是红线问题、基础性问题；在不触及安全底线的基础上，未来监管导向会以鼓励发展为主，尽可能激发平台经济活力。

国务院反垄断委员会专家咨询组成员、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邓峰认为，反垄断法的根本目的是保护市场竞争，促进市场发展。因此从反垄断政策和执法的变化可以看到，监管越来越深入地介入到市场基础结构中，关注市场规模、市场统一、市场平等化等问题，这也是未来反垄断大有作为的地方。

他还特别提到，下一步反垄断监管要解决的主要问题应当是反行政垄断、反地方垄断以及加快构建统一大市场。

对于外界普遍关注的“绿灯”投资问题，邓峰表示应看到“绿灯”导向的两面性。“政府讲‘绿灯’是否意味着产业政策可能替代反垄断？这是值得考虑和警惕的事情。我还是认为应坚持反垄断常规执法，让平台企业通过加大科技投入、资本投入来增强自身竞争力。”

采写：南都记者黄莉玲